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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环海记忆
2018-02-02 14:28:25  来源:中国玉环新闻网  作者:张凌瑞

  当下,玉环市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,迈向现代化海湾城市之路。如何打造海韵玉环特色,广大有识之士正如火如荼在探讨。玉环本岛周围的大鹿、披山、鸡山等大小岛屿,如星星般簇拥,以及沿海岩礁、海滩形成的自然景观,是最突出的海洋自然元素。我想,确立以海洋为基点的世界观,破解海洋世界蕴藏的以海为生的文化密码,早已时不我待。同时,更应深度挖掘历史文化内涵。只有挖掘人文,让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相互依存、相互渗透,才能更具吸引力。只有用心阅读令人回肠荡气的人文历史画卷,才能使人们的精神得以净化,境界得以提高,心灵得以慰藉。

  为此,笔者捞起玉环海的记忆。

  一、披山洋的海防地位

  在古代,玉环一直是海防重地。《清史稿》是这样论述的:自镇海和舟山群岛往南,经宁波、台州和温州,东临沧海,波涛茫茫,属外海,这便是浙东。清朝浙东海防要地有二:一为舟山群岛,二为玉环岛。舟山岛为宁波府屏障,并隐然为杭州湾右臂。玉环为台州与温州的屏障。二岛为浙东及至全省海防的重点。

  根据《海防辑要》记载,浙江水师担负着海防与河防的双重任务,分汛(或哨)、营、协、镇、提督等五级单位设置。中国东南沿海,以海防为主的水师营有8个,以崇明、定海、玉环等外海岛屿为屏障,构筑起两道海岸防御线。1728年,玉环厅正式设立,隶属于温州府,其海防则由新设的玉环营负责,建在扬坌寨。扬坌寨,我估计在玉城街道垟青社区一带,因为现市中医院是玉环营训练场旧址。玉环营参将统辖左右两营守备、千总、把总、外委等官,及配置营兵、战哨船。左营负责陆汛,配备八桨船;右营巡防海汛,配备战船、快哨船。

  嘉庆十二年(1807年)10月10日,经闽浙总督阿林保、布政使崇禄、按察使朱理等共同商议,将温州所属外洋的东臼、口筐、鲳鱼澳、山坪、鹿西等相互连接的6座小岛,就近划归玉环厅管辖。则三盘洋一部分也属玉环。

  《浮海记》记载:顺治四年,贺君尧与张肯堂“联舟宗入浙,至温之玉环山——其故治也。洋中鱼利,不下万金;时值初夏,鱼船正盛,轻重税之,所得不赀”。贺君尧的据点就在三盘岛。

  披山岛,位玉环县坎门镇东约23公里海上,周围海域为披山渔场,有东海渔仓之称。外洋有大小披山岛、大中小鹿岛、大小洞精岛、前后山岛、上下浪挡岛和上下老鹰岛及回头岙。内洋有冲担屿、鸡山、洋屿、茅草山等。南连洞头三盘洋,北接温岭松门洋。

  去披山岛,要承受颠簸之苦,有晕船者,刚离鸡山岛就呕吐起来。登上岛后,目之所及,全是郁郁葱葱、密密麻麻的木麻黄林,为这座岛撑起了一座绿色的安全屏障。岛上原有居民1000多人,劳动力大部分上岸务工经商,现余100多人,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。到处是断垣残墙,即使尚好房子,也是门窗紧闭,显得几分苍凉。谁知这里曾经烽火硝烟、血流染红海水。

  温州与台州的外海,以大陈岛与披山岛的中间划分。乘东北风,自大陈岛一日可至披山。涨潮的时候,自披山西南上行,一会儿可至大鹿。涨到半潮就可到达黄、坎二门。自黄、坎门涨半潮,可绕到大麦屿的大龙湾。如刮东北风,涨到半潮,船从披山可达平阳的麦园头、华架礁或入三盘或洞头或白鹿或马耳岙,这些地方都可停泊。自披山下行,一个潮汐的时间,可直达到福建长乐的东洛岛……(《万历温州府志》)

  可见,玉环海不仅是规模不小的渔场,也是海上必经之路。清中叶,浙江沿海海盗肆虐,那时的披山称坯山,不是成为海盗的临时据点,就是成为临时的战场。

  二、浙江海盗突出的原因

  十八世纪末至十九世纪初,东南沿海由于经济日益困窘,社会矛盾日渐突出,浙江海盗活动出现不断上升的趋势。

  魏源在《嘉庆东南靖海记》中说:“及嘉庆初年而有艇盗之扰。艇盗者,始于安南。阮光平父子窃国后,师老财匮,乃招濒海亡命,资以兵船,诱以官爵,令劫内洋商舶以济兵饷。夏至秋归,踪迹飘忽,大为患粤地。继而内地土盗凤尾帮、水澳帮亦附之,遂深入闽、浙。土盗倚夷艇为声势,而夷艇恃土盗为向导,三省洋面各数千里,我北则彼南,我南则彼北;我当艇则土盗肆其劫,我当土盗则艇为之援。且夷艇高大多炮,即遇亦未必能胜。土盗狡,又有内应,每暂遁而旋聚。而是时川、陕教匪方炽,朝廷方注意西征,未遑远筹岛屿,以故贼氛益恶。”

  安南(现越南)阮氏西山政权因兵员、资金不足,支持安南海盗勾结闽浙海盗,对闽浙海盗封官加爵,提供船只和武器的支援。越南夷盗与粤、闽、浙海盗力量合为一体,最终使这一时期的海盗活动达到一个高潮。安南西山政权主要采取引诱、胁迫在安南的中国民众投入西山军,纵使为匪。对中国海盗以封官、授印,帮助其招兵买马,扩张势力。为中国海盗传授军事技术和组织方法,并提供精良武器。为逃至安南的中国海盗,提供避风港乃至武器、粮草等。

  浙江本土海盗,俗称“土盗”,他们原以季节性活动为主,组织也较松散。各帮海盗船只不足十条,人数不过百人,各自为战,互不统属。1795年开始,在粤艇匪林发枝的引导下,安南夷匪、艇匪进入闽浙沿海抢掠。闽入浙的海盗,称洋盗。洋盗与土盗相互勾结,东南海防空虚,这给越南海盗的大举入侵制造了可乘之机,为本地海盗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。越来越多的海上群体卷入了海盗活动,季节性、偶然性的海盗逐渐演变为长期性的职业匪帮。

  最早发展的是凤尾帮,以林彩、庄有美为首,鼎盛时期拥有海盗船70多只。就连后来成为海盗王的蔡牵,都曾一度到浙江依附于凤尾帮。第二是以江文武为首的箬黄帮,该帮主要活动在太平县狗洞门至松门一带,拥有海盗船近20只。还有张阿恺、许亚庐的小猫帮,丁亚歪的补网帮,杨课的卖油帮,林阿孙的水澳帮,黄葵帮,穷嘴帮,候齐添帮等.

  这些海盗往来海上,各有利益地盘,但为了一时利益之需,他们会有联合活动。如果碰到水师剿捕,他们也会采取连帮的形式,一起作战。

  三、改变海上力量的转折点

  乾隆末年,由于清廷水师有海防而无海战,制海能力弱化。浙闽海盗在安南政权的支持下,实力有些在清军之上。

  嘉庆五年(1800年)6月,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改变了浙江海上力量的对比。越南“善艚队大统兵进禄侯”伦贵利,率领一支越南夷盗船队突然进入浙江海域。以及水澳、凤尾二海盗帮派战船百余艘,由福建侵入浙江台州湾南海区,企图在浙江东部沿海登陆,进行劫掠。

  当越南夷艇在三盘洋抛锚下碇之后,浙江“土盗”和福建“洋盗”很快在附近集结,水澳、凤尾、蔡牵三帮各六七十只船相继加入。水澳帮停靠在玉环岛周边的岛岙;凤尾帮和其他小帮散布在大陈山、石塘一带;蔡牵帮踪迹不定,在温、台洋面来回游弋,时而披山,时而北关(在苍南县),行踪神出鬼没。一时间,集结在台州附近的海盗船达200多条,人数近万。而浙江三镇水师仅有三四千人。一场实力悬殊的恶战一触即发。

  亲临台州坐镇指挥的浙江巡抚阮元心急如焚。一面紧急调派定海镇总兵李长庚和黄岩镇总兵岳玺,率大小船只70多条,在松门山下与海盗对峙;一面奏请朝廷调动闽粤水师北上增援。但调令往返拖沓,援军闽粤水师一直未曾露面,形势异常危急。

  海盗船向水师发起了猛烈攻击。浙江水师在李长庚、岳玺的指挥下,拼死抵抗,挡住了海盗的多次冲击,双方互有伤亡。海盗见强攻很难轻易得手,6月21日,撤到松门龙王宫海面停泊。准备次日乘涨潮之际抢滩登陆,一举突入城中,占领松门。松门城内,人心惶惶。

  这时,台州府衙走出一位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,上船径直向玉环驶去。原来此人是象山县渔山岛海商郑万选。经台州府部将叶万根推荐,持阮元书信,去玉环厅找同知,离间原就不和的水澳帮与蔡牵帮,削弱他们的力量。郑万选的商船常年在海上奔波,为求平安,按期向水澳帮交纳保护费,从而与水澳帮建立了不同一般的关系。果然,水澳帮林亚孙与蔡牵帮,在玉环外洋展开了一场恶斗。最后水澳帮离开了玉环海。

  看来真的中计了。

  这时温州总兵胡振声率船赶到了楚门港。定海镇总兵李长庚和黄岩镇总兵岳玺率兵驶至海门港。形成了包围圈。

  6月21日夜,谁也未曾预料,一时间,“大风暴雨,黑浪山立,漂全股盗船于台州松门杳冥间,若有神人追逐。沿海守兵,乘风威下击,如屠豕羊、捕蝗蝻然”。停泊松门山下的海盗船队,相互撞破,没撞破的,因为海盗争相攀爬,场面混乱,结果也遭沉没。当时,海盗鬼哭狼嚎,淹死的淹死,活着的生捕。

  李长庚部也有60余艘船只受损,好在处置及时。在李长庚的统一指挥下,定海、温州、黄岩三镇水师联合进攻,上下英勇杀敌,全歼此次海盗集团,俘获了伦贵利等4总兵。第二天统计,共抓获5000多人,台州府狱都不够关。

  这其中也有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。太平参将李成隆,他的妻子刚生产,风雨破其屋,李成隆顾不上小家,率陆路兵由松门渡海到石塘前线,缴获安南敕文、总兵铜印及各类武器。

  《清史稿-列传-李长庚》有载:“贼船撞破,覆溺殆尽,仅余一二艇漂出外海。其泅岸及附败舟者,皆为水陆官兵所俘,获安南伪侯伦贵利等四总兵。磔之,以敕印掷还其国。”

  自此,越南海盗在东南沿海几乎禁绝。清廷将这次松门洋灭海盗,归结于浙江将士勤于剿捕事宜,以致感动上天的结果。数月后,松门卫兴建了一座海神天后宫。

  凤尾帮头目庄有美因家人被福建官府收监入狱,被迫带领帮匪向官军水师投诚。9月,返回浙江的林亚孙水澳帮在东臼洋遭到水师围攻,失败身亡。

  凤尾、水澳两大帮的相继覆灭,引发了浙江、福建海盗新一轮的权力争斗。凤尾少数逃脱余众一部被蔡牵帮兼并。蔡牵帮侥幸逃离松门之后,修整夷艇装备,一举成为闽浙沿海实力最强的海盗匪帮。另一部分被侯齐添兼并,因他原为凤尾帮小头目,飓风后,侯齐添收拾凤尾帮、水澳帮残余30多条船,自为一帮。后与蔡牵连帮行劫。在浙江洋面游弋的还有小臭帮、小猫帮、卖油帮、补网帮等小帮。

  我探访到松门镇,在南门街一端,果然见到一个石头垒成的城门洞,估计高约2.5米,垂垂老去。与边上楼房比较,显得如此低矮。骑着自行车的男男女女从城门穿梭而去。门头上的一棵碧树,仍然挺立,似乎它是历史见证者,告诉我,在明清,这里屡遭倭匪侵扰,曾设立“卫”,叫松门卫。我家乡楚门称“所”,还是它的下属单位。

  四、缉匪凯旋在玉环

  由于清廷对海盗采取剿抚并用的政策,一部分海盗是被迫参加这个集团,朝廷给予免罪、稳定的生活及在官府当差,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,加上海盗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。于是,闽浙洋面的海盗陆续投诚。玉环的缉匪成绩斐然。

  当我站在坎门东沙村临海的山脊上,目睹第一缕阳光,撒在长长的灰色砖头垒成的长城上,复制的炮台正对着披山、洋屿岛。虽然是复制,那也是留住记忆,留住乡愁。

  嘉庆六年(1801年)五月初六,小猫帮张阿恺等90人分别向玉环、太平、黄岩水师营投诚,余部徐亚六等24人在玉环冲担屿,被象山乡勇陈元章带领的团练抓获。自此,小猫帮灭亡。七月初六,温州镇兵船由南洋织锦到大鹿、鸡冠山一带搜捕,黄标统领兵船在披山外洋巡检。蔡牵盗船40余只无法在玉环周围立足,只好窜至潭头外洋。七月初八,玉环同知姚鸣庭在四屿洋遇侯齐添盗船,擒获盗刘会等18人。嘉庆七年八月,卖油帮盗首杨课率其党115人赴玉环营投降。八年闰二月初二,蔡牵盗船至坎门南排山洋面寄碇,经黄岩镇兵船攻击,四散逃逸,兵船收泊黄门。

  黄葵帮又称再兴帮、新兴帮,头目陈黄葵,原为凤尾帮的一支,后依附侯齐添,侯死后,自立一帮。嘉庆八年三月初六,黄岩镇总兵张成于披山洋面拿获黄葵帮盗船2只,打沉1只,生擒郭妈等77名,割获首级一颗,大小铁炮刀枪器械多件。郭妈系闽人,16岁,身材矮小,久服鸦片,已成痼疾,刻不可离。形容日渐黑瘦,每日只吃饭两碗,精神很颓败。先在土盗卖油帮的船上为伙,随同行劫多次,后卖油帮投诚,又投入土盗蔡牵船上为伙,为经管火炮的小盗首。及至披山洋,见有兵船来捕,郭妈即在船上放炮抵拒,当场被擒。同年,黄葵帮在三盘洋遭黄岩、定海两镇水师围剿,损失惨重。嘉庆九年,已升云和县教谕的叶机“仍请在洋缉匪”。3月13日,在温州梁湾(今玉环大麦屿街道大龙湾),叶机率领乡勇拿获黄葵盗船2只,生擒赵金等25人。玉环营兵勇协获黄葵盗船1只,生擒陈显灿等26人。嘉庆十年(1805年)3月,陈黄葵率余部500多人,赴玉环向浙江水师营投诚。玉环厅兵役获捕浅盗船1对,生擒土山土盗张宴等4人。

  嘉庆十二年12月,温州镇李于在披山外洋攻沉张明治大帮盗船3只。把总陈步云独斩首级5颗,生擒盗首曾捌等18名,获炮械12件。嘉庆十三年5月11日,玉环同知宋如林抓获海盗李阿罗等4名。同年10月,大荆营千总带小缉匪船在东臼洋擒获洋盗叶大发等9名。温州总兵李景在东臼外洋获盗船1只,擒盗王起发等31名。委员朱锦城、何廷谟打沉盗船2只,抓获海盗宣宗有等4名,斩首级3颗,炮械多件。同年11月,黄岩镇总兵童镇升,在披山外洋获水澳帮余党张阿治新兴帮船1只。玉环同知宋如林带义勇获盗船2只,生擒张苏粦等41名。

  五、英雄辈出的玉环营

  清中叶的中国东南沿海缉匪史,绕不开两个福建同安人,一个是传奇海盗蔡牵,另一个是一生以追缉海盗为己任的李长庚。从闽浙到台湾,从海洋到陆地,两人角逐十多年,不死不休。一部缉匪史,似乎一个是正派一号,另一个是反派一号。他们的故事与传说,无不时时处处与对手密切相联。

  李长庚(1751—1807)字西岩,福建同安人。乾隆三十六年武进士,嘉庆九年,总统闽浙两省水师。嘉庆十二年十二月,追海盗蔡牵入南中国海,穷其所向,至黑水洋。李长庚用火攻船挂其艇尾,正在跃登对方的船只时,忽然被对方的火炮击中喉部,英勇殉职。嘉庆皇帝闻此噩耗,大恸。赐以伯爵,追封三等壮烈伯,谥忠毅,于原籍建专祠。浙江巡抚阮元赋诗悼念:“六载相依作弟兄,节楼风雨共筹兵。”

  蔡牵(1761年左右—1809年),也是福建同安人,家境贫寒,幼丧父母,原以弹棉花为业,少年时流落霞浦南乡水澳为人补渔网。乾隆五十九年(1794年)因饥荒而下海为盗寇,收编水澳、凤尾二帮海盗余众而崛起。船帮驰骋于闽、浙、粤海面,劫船越货,封锁航道,收“出洋税”。嘉庆十年,东渡台湾,攻占台湾淡水、凤山(今高雄)等地,自封镇海王。后被李长庚率水师打败,突围至闽浙海面,继续为盗。1809年8月,蔡牵与清军闽浙水师连续交战于浙江渔山黑水洋。弹尽,发炮自裂座船,与妻小及部众250余人沉海而死。

  黑水洋之战,是清廷围剿东南沿海海盗最著名的一次战斗。蔡牵海上武装集团的消灭,标志着乾嘉年间的海盗组织走向覆灭。

  清代笔记《老姜随笔》中,记录了一则传闻,但无法考证是否属实。据说,李长庚与蔡牵是同村人,小时候,他们俩一起在村里的私塾读书。每当老师外出,两人以树枝为剑,跳跃劈刺玩耍。蔡牵常撂下狠话:“倘若他日得志,我一定要踞某邑,屠某城,杀某官。”自小刚正的李长庚,当场就把蔡牵顶了回去:“你说的是贼话。如果你得志了,踞邑屠城,我一定会灭了你。”没想到一语成谶。后来,蔡牵做了海盗王,李长庚则为闽浙水师总统,2人成为对手长达十多年。

  李长庚20年海上征战,不遗余力培养部下,在历史上出现了一批有名的高级将领。如王得禄、李廷钰、许松年、邱良功、李增阶、詹功显、陈化成、胡振声、倪起蛟等。其中胡振声、许松年、倪起蛟、杜魁光、陈登捷,都曾担任过玉环营参将的职务。

  胡振声,字子容,福建同安人,行伍出身,嘉庆二年,升玉环营参将。其父系广东提督胡贵,也曾任玉环营参将。当他来到玉环,见到其父曾倡建的义仓,日久破败不堪。于是,他革新弊端,弥补缺漏,进行重建。胡振声在玉环抓获刘脚、张彩翁等数十名海盗时,搜到一份名单,按图索骥,全部得以归案。嘉庆五年,调黄岩营,跟从总兵岳玺擒获箬黄盗首江文。海盗听到胡振声的名字,畏之如虎。任期满,将赴广东龙门任副将,浙江巡抚阮元舍不得这个爱将,向朝廷奏请,留他任温州总兵。嘉庆六年,胡振声破侯齐添于披山洋,灭补网帮于东臼。

  嘉庆九年(1804年)6月,蔡牵的船只在福建连江县竿塘洋出现。从福建运船木回温州的胡振声船队,刚好经过。接到福建提督玉德要求追击蔡牵的命令,他便与海坛镇孙大刚、闽安协蔡安国、澎湖协张世熊齐追至福建西洋。只见盗船70余艘,全是具有良好防护及进攻性的艨艟巨舰,诸军迟滞不敢进。胡振声的船仅有24只,而蔡牵有70余艘。哨船中的士兵,畏惧退缩不敢前进。把总冯光升跪请说:“等等吧,联合诸军一齐进。”胡振声说:“我以身先,众船难道肯落后吗?”过了少许,冯光升复跪请示说:“公不念太夫人吗?”振声潸然泪下,说:“不用多说!”他亲自击鼓,说:“已经追到何地了,还敢有言退者斩!”连发巨炮,断贼船桅,贼死伤甚多。但福建水师始终不敢增援。蔡牵见温州水师深入无援,乃率新附的梁山帮小船20余只,蜂拥环攻。胡振声立船首督战,被飞炮击中头项。蔡牵与振声是同乡,蔡牵用鸡皮裹药为他扎伤。胡振声一把将药丢掉,骂不绝口。蔡牵气愤不已,就将他们船上82名将士全部活活烧死。

  许松年(1767—1827),字蓉隽,号乐山,瑞安人。据清《碑传选集续》记载:“公貌魁伟,异常人。幼随诸兄读,辄逃塾驰马,乃就武试。年二十,中武举。再会试,不中;入营效力,以千总擢镇海守备,护参将。时李忠毅公为定海总兵,公为先锋。自是,海战必倚。统官军剿牵等,以公度重洋追捕,屡有禽斩,先后获贼目及舟船,炮械无算。嘉庆初,擢定海游击。李公擢提督,公亦署玉环参将;旋擢福建水师提标参将,仍领北洋舟师。”嘉庆五年,李长庚刚任福建水师提督,便换成浙江水师提督。那么,可以推定,许松年也是在这一年,任玉环营参将。

  许松年长期跟从李长庚剪灭海上夷匪,先是作为追剿蔡牵、朱濆二海盗集团的先锋,后奉命专剿朱濆。海踪所到,北历辽东、高丽,南逾海南岛,一生先后5次到台湾剿匪。嘉庆二十二年(1817年),英兵船闯入天津内海,松年调任天津水师总兵,驻塘沽,操练士卒,示敌有备,英军退却。

  杜魁光,江苏阜宁人,武举人出身,先在江苏漕标营效力。嘉庆五年,提拔为玉环营参将。后调福建,曾任南澳镇总兵,协助李长庚等缉海盗蔡牵、朱濆。因几次让蔡牵、朱濆漏网,外议纷纷,令人齿冷,与李长庚、许松年一道受到处分。李长庚是这样勉励他们部下的,“功过分明路上碑,军前法纪总无偏”。嘉庆十二年三月,杜魁光在海上患病,才得以批准解任,回到原籍一个月,就黯然离世。

  陈登捷,清代同安县福山社人。状貌魁伟,壮年随兄陈万山一起入水师。嘉庆十四年(1809年),已任玉环参将的陈登捷,参加渔山之役,一起攻打蔡牵,勇追海盗船,抛掷火斗,致死海盗200余人。凭功升副将,护理黄岩总兵。

  倪起蛟,字安澜,宁波镇海人,清乾隆五十九年(1794年)中武举。嘉庆十年起(1805年),代理黄岩守备,跟随提督李长庚在福建、台湾征剿海盗蔡牵。倪起蛟从广东古镇洋,一直追到玉环披山外洋,夺船无数,斩首无数,在披山洋俘获盗首陈角、刘永、郭英等及余盗97人。嘉庆十四年,蔡牵被消灭,起蛟调署玉环任守备。当年玉环发生严重饥荒,大群饥民围住厅署,要求赈济。玉环同知请求动用兵卒弹压。起蛟不同意,认为这样做只能激化群情,引起更大动乱。于是单人独骑去抚慰劝退饥民。同时与同知等商议如何帮助群众渡荒,事遂安定。

  陈步云(1773年-1850年),字世镳,号锦堂,浙江瑞安人。嘉庆十四年(1809年)8月,陈步云随浙江水师联合追剿蔡牵,激战于台州黑水洋。当时,海匪参战的都是大船,炮火猛烈,而清军仅是小型快梭船,处于劣势。陈步云机警,看到一条悬挂五色旗的巨艇,料定必是海匪指挥船,马上禀告邱良功说:“擒贼先擒王,只要攻下此艇,定能挫敌锐气!”陈步云受命率40人分4条快艇攻打酋船,敌船居高临下,箭矢如蝗,炮弹横飞,根本无法靠近。陈步云急中生智,令士兵急燃火器罐投掷,焚烧贼船,趁敌船慌乱之机,用长戟钩住船舷,飞身跃上敌船,率众拼命与敌展开短兵肉搏。敌人见陈步云异常勇猛,船艇燃烧即将沉没,纷纷跳海,死伤无数。酋船虽被烧坏,蔡牵仍持利刀踞舵楼。邱良功隔船疾呼陈步云,迅速投放长绳于水中,缠住蔡牵贼船。蔡牵见大势已去,发炮自裂座船,与妻小及部众250余人沉海而死。

  陈步云在黑水洋之战中,全身34处受伤,夺得首功,拔补温标左营千总。道光二年(1822年),署玉环营参将,在任7个月。

  道光二年4月28日,巡检林门(现沙门灵门)外洋,击盗船1只抓获戴可等65名,炮械药帜184件。道光九年6月,已任黄岩镇总兵护理的陈步云于大鹿洋击沉盗船1只,获盗王贞等40名。道光十三年12月28日,已升定海总兵的陈步云巡检至披山外洋,会战劈开鸭蛋大帮盗船5只,获盗118名,斩首级38颗。

  陈步云一生由于歼灭海盗,保卫闽台海疆,5次获得皇上召见的殊荣。道光十五年(1840年),陈步云诰授武显将军。

  六、海波平是谁的夙愿

  坐着快艇去大鹿岛,远远就看见大鹿岛如万顷碧波中长缀的翡翠。站在鹿顶看风景,浩瀚的东海奔来眼底,群山诸岛排挞而来,一派雄伟。我想起了戚继光的一首诗:“封侯非我意,但愿海波平。”

  我们都知道,如果是初次坐船出海,或不适应航海中的颠簸,真能把你摇得吐到怀疑人生,想走路都无能为力。别说一年365日,多是轻舟颠簸于海涛飓风之中,风雨无阻地飘摇,那绝对是高危职业。

  海上生活单调乏味,且长久远离社会,容易被大众遗忘,情感无处归属,总觉得有愧于家人。渐渐的,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对待自己了。过上平静的生活,才是所有人真正向往的生活。

  就说清廷水师吧,也早已厌倦海上征战的日子,期盼早一天结束战争,回到故乡,与家人团聚。即使一代名将李长庚,也常常思归,从他的诗中可看出征夫的心境:“淅淅西风起,荨鲈此际肥”、“问我头颊因何白,风涛万顷往来频”。

  朝廷给予免罪、稳定的生活,也是不少海盗梦寐以求的。清中叶的海盗主要来自:一是沿海走投无路的贫民;二是遭海盗掳掠而被迫上船的沿海村民;三是利益驱动主动入海为盗者;四是临时起意行劫的渔民、商人。尤其是海盗人员的补充,靠掳掠沿海村民、渔船上的船工及海商,是主要途径。

  蔡牵、朱濆组织海上武装力量,他们的目的是放在劫掠和征税上,获得暴利。贸易较为繁忙的四、五月,成了“狩猎”的最好时节。清廷断绝他们陆上接济后,更是疯狂上岸抢劫以供其补给。导致东南沿海治安秩序混乱,给百姓带来深重灾难,自然得不到百姓的支持。地方士绅纷纷组织团练乡勇,参加缉匪活动。

  嘉庆二年,蔡牵攻玉环鸡冠山岛。义民李桂兰、张茂乾、陈茂土组织群众奋力抵抗,最后寡不敌众而战死。

  鸡冠山,又名鸡鸣山,最早是福建渔民来此捕鱼发现的。一清晨,听公鸡打鸣声,视为吉,后定居繁衍。

  嘉庆三年,蔡牵侵占时属玉环的三盘岛,气势很是猖獗。义民叶吉治组织团练乡勇,与温州水师标营一起,驾船攻击。“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”,叶吉治的长子叶朝阳筹办军粮,次子叶逢阳管驾船只,逐次抓获海盗,三盘岛才得以稍安。

  清《台阳笔记》记载说:“每当四、五月间,南风盛发,糖船北上,则有红篷遍海角(贼船多以红篷为号)、炮声振川岳(贼船之炮,大者重三千斤,小者五、六百斤),风送水涌,瞥然而至者,乃洋盗勒赎之期也。大船七千,中船五千,小则三千;七日之内,满其欲而去。否则,纵火烧船以为乐。”

  嘉庆十七年,中国东南沿海海盗问题暂告一段落。然而,玉环海尚未平波,直至晚清仍有海盗滋生,如鸭蛋帮、广艇帮、粤匪及本地土盗。但玉环先民,顽强不屈,为了追求幸福生活,世代与海盗作斗争。

  海洋是英雄的玉环人真正的家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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